我想從“綠樹陰陰覆釣船”,，這個(gè)“模式”來探討,。
(本文獲作者受權(quán)發(fā)表，姑蘇博物館供稿,，作者系臺北故宮博物院字畫處前處長，解釋未收錄,。)
文徵明創(chuàng)作《江南春圖》時(shí)已78歲,，該作品是文徵明工筆中最精之品,。畫作“筆意細(xì)秀，設(shè)色古雅,。畫山僅畫輪廓,，稍用干墨擦之，皴筆絕少,，但覺山痕樹影,，無處不是早春氣象。筆墨固佳矣,，而章法似又勝之,。章法固佳矣，而意象似又勝之,�,！北疚淖髡邚摹敖洗骸钡哪Ｊ脚c主題入手，對文徵明的《江南春圖》進(jìn)行研究,。
從這樣的觀點(diǎn)來看中國畫所出現(xiàn)的“模式”,。“小寒林平遠(yuǎn)”這一圖像的出現(xiàn),，當(dāng)然是較早而且成形的,。例證上以韓拙(11-12世紀(jì)之際)曾經(jīng)描寫畫“寒林圖”的要訣為：“務(wù)森聳重深，散布而不雜,，宜作枯梢老槎,，背地當(dāng)用淺墨以相類之木伴為和之，故得幽韻之氣清也,�,！笨萆依祥叮趾线m來形容宋人《小寒林》(臺北故宮博物院藏),。此圖表現(xiàn)木葉脫盡,、蕭瑟寒林之意趣，堪稱得自“氣候蕭疏,、煙林清曠”的李成一派真?zhèn)�,。所見的畫面，《小寒林》的�?gòu)圖采用“平遠(yuǎn)”情勢,。按照郭熙的說法：“作平遠(yuǎn)于松石旁,，松石要大、平遠(yuǎn)要小,�,！边@樣的取景畫法，可舉《初春圖》畫中我們顯明可見樹干曲折多枝的特點(diǎn),，像寒地里的枯枝造型,，而樹干彎曲的外形就像是螃蟹的爪子般,，故以“寒林蟹爪”來統(tǒng)稱此技法。又如無款卻也被以為與在郭熙(約1023-約1085)《樹色平遠(yuǎn)圖》(美國大都會(huì)博物館藏)上所見類似,。遠(yuǎn)景位居中心,、昂然而破的松樹，正顯示了“長松亭亭,，為眾木之表”的統(tǒng)御感,。“寒林主題”出現(xiàn),，其準(zhǔn)則是先以近觀的視點(diǎn)來描寫近景的松,、石母題，再讓其兩側(cè)的風(fēng)物以平遠(yuǎn)推移的方法急遽縮小,，構(gòu)成顯著的對照,，這也是劉道醇(運(yùn)動(dòng)于1057年前后)形容李成畫“近視如千里之遠(yuǎn)”的依據(jù)。
沈周(1427-1509)的《桐陰樂志圖》(安徽省博物館藏),，款題：“釣竿不是功名具,，入手都將萬事輕。若使手閑心不迭,，五湖風(fēng)月負(fù)虛名,。”畫中布局,，江邊一景,，高桐兩樹矗立，樹底又雜置兩綠樹,，岸邊水草隨風(fēng)而起,，篷舟靜泊于樹外,，頭戴方巾,，手持釣竿，中景崖臺堆累,，遠(yuǎn)方峰巒綿延,，天涯頂峰升起。
讀前舉《題漁隱圖》,、《春幅》,、《文太史自題山水》三詩，臺北故宮藏《明人翰墨冊》,，又有《文徵明書和倪征君江南春詞》,。可見三書《江南春詞》,，書詞雖略有調(diào)劑,，對倪瓚的“江南春”,，何其有興致。
將這三幅,，并排而觀,，構(gòu)景的“模式”是雷同的類型，都是“綠樹陰陰覆釣船”,，這雖能夠說是取景于獨(dú)特生活的太湖地區(qū),，只管畫的品名不相同(我想沈周及唐寅的畫題都是后人所取)，絕對地,，從畫中形象,，“扁舟信往還，木杪出平山”,，這三幅畫,，主題(subject matter)與意義(mearn) 所指涉，看畫上景,，讀畫上題詩,，湖上吟風(fēng)弄月，自由優(yōu)游是完整相同的,。畫中的主角人物,，都作士人裝扮，絕非普通的鄉(xiāng)野漁夫,，在事實(shí)的意義,，這是士人的“自我”，說是“漁隱”的類型,，已不固定于漁隱必定是漁夫的裝束,。一旦咱們從畫面上看出了此中的意思，這一“模式”的反復(fù)或被遵行出現(xiàn),，它的表現(xiàn)意義也等同了事實(shí)的意義,。因而，畫家熟習(xí)了這一檔次的天然意義,，說是畫家的自我向往投射,，也未嘗不宜。
文徵明漫長的畫歷中雖只見此本自題名為“江南春”,，至若“江南春”題材的關(guān)注,，上海博物館藏《江南春圖卷》，款：“徵明戲效倪云林寫此,。甲辰(1544)八月廿又六日,。”拖尾跋紙有文徵明錄倪元鎮(zhèn)《江南春詞》,，又接有沈周和詩,；又自作《江南春詞》,。題記：“倪公《江南春》和者頗多，老勤不能盡錄,，錄石田先生二首,，蓋首唱也。并寫倪公原唱于前,，而附以拙作,，亦驥尾之云。卷首復(fù)用倪公墨法為小圖,，又見其不知量也,，甲辰十月既望，文徵明識,�,！贝司碇硪槐静乇本┕蕦m，款題亦同,。不管兩本之真?zhèn)�,，此畫一派蕭疏，看不出春景的景象,，�?shí)是“用倪公墨法為小圖”,，無對于“江南春”，或是后人見有此題跋,，以“江南春”而命名,，甚至是書畫無關(guān)而為好事者相接。
回到正常所說的文人畫,，再說與盛懋并時(shí)趙雍(1289-1360)《溪山漁隱》(現(xiàn)藏美國克里夫蘭),，更可以說是這個(gè)“模式”的先驅(qū)。幅下方喬樹聳起,，樹間掩映河上兩篷舟同泊,，高士，或者說是著了官服,，坐于艇前垂綸而釣,。
這個(gè)“綠樹陰陰覆釣船”“模式”,，吳中畫家之外的浙派,，也是多所應(yīng)用。戴進(jìn)(1388-1462)《聽雨圖》(日本楊進(jìn)榮珍藏),，畫江邊的松樹,，士人篷舟中枕臂臥聽雨聲，朱端(約1462-1521)《秋江泛舟圖》(現(xiàn)藏美國波士頓)款：“正德戊寅十三(1518)歲玄月朔后二日”也是“綠樹陰陰覆釣船”,，篷舟頭,，士人雙臂后撐,，仰天直望。
這些士人徜徉于湖山岸樹之間,，作為一個(gè)釣者,，未免是如“漁父圖”，借漁隱的題材表現(xiàn)其隱逸思維,，寫漁夫以寄托其愿,，如煙波釣徒，無所羈絆,。吳鎮(zhèn)(1280-1354)的《漁父圖》(臺北故宮博物院藏),，將近坡遠(yuǎn)渚平列置于江湖之中，雙樹直干凌空,，淺汀蘆葦,，一舟橫渡。讀吳鎮(zhèn)的題識：“西風(fēng)瀟瀟下木葉,，江上青山愁萬迭,。終年悠優(yōu)樂竿線，蓑笠多少番風(fēng)雨歇,。漁童鼓?忘西東,，放歌蕩漾蘆花風(fēng)。玉壺聲長曲未終,，舉頭明月磨青銅,。夜深船尾魚撥剌，云散天空煙水闊,。至正二年(1342)為子敬戲作漁父意,。梅花道人書�,！笔惆l(fā)的是畫家隱遁避世的理想,。船頭人也不是漁夫，是“漁父意”,。這該是江南水鄉(xiāng)的寫照,，圖的“雙樹直干”，隔水小舟,，“模式”也可說是統(tǒng)一類,。
“江南春”的題材可遠(yuǎn)溯自唐代的顧況、宋代的惠崇,。倪瓚(1301-1374),，作《江南春》詞，吳中人士和之者極多，一時(shí)成為風(fēng)氣,。顧況與惠崇的“江南春圖”,，出現(xiàn)的著錄，已晚至17世紀(jì),，是否可托,，尚需考慮。
“士”隱于“漁”,，卻直標(biāo)“士”的形象,，或者說相忘于江湖之上，優(yōu)游于湖山樹陰之間,。這種“模式”大批地出現(xiàn),，當(dāng)然是元代的畫家，這其中還是先說盛懋(活動(dòng)于1330-1369)對此一“模式”的抒發(fā),�,！渡剿�(臺北故宮博物院藏)，篷舟坐眺,，前景有樹,，又是同一局。若說盛懋與吳鎮(zhèn)比較,，《圖繪寶鑒》記述他：“始學(xué)陳仲美,，略變其法，精巧有余,，特過于巧,。”吳鎮(zhèn)是“意趣”勝于“技法”,，盛懋反是“技法”勝于“意趣”,。臺北故宮的一開大冊頁《山水》(元明人畫山水集景冊)，卻是“意趣”與“技法”雙美的作品,。這一開的構(gòu)景,，更是尺度的“綠樹陰陰覆釣船”，篷舟前頭坐一士人,，文人畫的意趣十足施展,。盛懋的另一名作《江楓秋艇卷》(臺北故宮博物院藏)，衛(wèi)九鼎(活動(dòng)于14世紀(jì)后半期)跋：“子昭與余交最早,。往時(shí)一意仲美,。茲幅人物忽入趙吳興室中。而山以幽勝,。木以拙勝,。覺秋爽迎人。只在幾案間,。雪翁珍重,。毋使叔明見之。謂盛丈又持彼渭陽公麈柄也,。至正辛丑(1361)十一月之望,。天臺衛(wèi)九鼎�,！碑嬦炌喾瓴⒉�,，舟上士人談笑�,！澳Ｊ健币詸M卷運(yùn)用,，而江上石磯喬樹與篷舟人拉開了。這一卷也是“意趣”與“技法”雙美,。此外,，另一開冊頁《秋林釣艇》(臺北故宮博物院藏)，漁艇半橫于磯石流水,，樹高平山,，這也是同一構(gòu)景。上海博物館藏盛懋《秋舸聚飲圖》,，繪坡陀上樹木列植,，枝繁葉茂。近岸一艘篷舟,，舟首一位逸士正仰天長嘯,，身前置放酒具瓷碗，身后古阮橫陳,。船尾童子搖櫓,，對岸崗阜平緩。這都是此一“模式”下的調(diào)整又增飾,。
就這一個(gè)“模式”的運(yùn)用,，沈周的《山水冊》(無年款，北京故宮博物院藏)構(gòu)景也一模一樣,，江湖上,，蓬舟中士人“短笛信口吹”，前景一樣地“木杪出平山”,。沈周雖無題識,，對幅周天球與陸師道兩題，是對畫境的描寫,，陸師道用“滄浪”之水為題,，凈水濯纓濁水濯足，江上扁舟，老是智者靈感的起源,。沈周的《扁舟詩思》(臺北故宮),，河岸之中，坡陀起伏,，林木高起,，一人乘小舟尋幽覓句�,！稙檎溻炙魃剿�(1471作,，1477重題，檀香山美術(shù)館藏)豎長幅的構(gòu)景,，下半部的主景,，也是透過樹林，掩映出兩艘蓬舟,，相遇對話,，舟上人博衣交領(lǐng)，一戴冠一束發(fā),，這也明顯不是漁夫,。構(gòu)景雖因狹長幅，景往上延長,，加以沈周自題六年后重見,，補(bǔ)了遠(yuǎn)山，“木杪出‘高’山”,，然而構(gòu)景命意仍是一樣,。
唐寅(1470-1523)《花溪漁隱圖》(臺北故宮博物院藏)，松樹巍峨于石嶼之間,，士人一舟垂釣,，題識：“湖上桃花塢。扁舟信往還,。浦中浮乳鴨,。木杪出平山。晉昌唐寅,�,！�
本圖紙本軸裝，縱106厘米,，橫30厘米,。文徵明(1470-1559)自題：“江南春”(八分書)；并書追和云林先生詞二首(行草書),。此圖成于嘉靖二十六年丁未春仲春(1547),，時(shí)年78歲,，這是文徵明工筆中最精之品。畫作“筆意細(xì)秀,，設(shè)色古雅,。畫山僅畫輪廓，稍用干墨擦之,，皴筆絕少,，但覺山痕樹影,，無處不是早春景象,。筆墨固佳矣，而章法似又勝之,。章法固佳矣,，而意象似又勝之”。畫中的圖像,，平遠(yuǎn)湖山,，綠樹高聳，高士乘舟橫過,，遠(yuǎn)處臨水人家,，這是江南太湖風(fēng)景。
什么是“模式”,，“一個(gè)法則且清楚的形式,，或是持續(xù)可辨認(rèn)的行動(dòng)或狀況；特殊是可作為將來事件猜測的基準(zhǔn),、行為模式,。”
唐寅《溪山漁隱》(臺北故宮博物院藏)長卷的一段,，也呈現(xiàn)岸濤青松,，雙艇笛吹。
臺北故宮藏文徵明《江南春圖》 故宮博物院藏沈周《山水冊》 現(xiàn)藏美國波士頓的朱瑞《秋江泛舟圖》 現(xiàn)藏美國克利夫蘭的趙雍《溪山漁隱》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《元明人畫山水集景冊》之盛懋《山水》
乃至其子文嘉(1501-1583),，撰《追和元云林倪征君江南春詞》：“三月江南薦櫻筍,，????回塘靜。蛛絲縈空網(wǎng)落花,，云母屏寒浸嬌影,。簾外沉沉春霧冷，綠蘿欲覆花間井,。泥金小扇幛紗巾,，畫橋紫陌踏芳塵�,；ㄩ_遲,，水流急,。江鴨對眠莎草濕。吳姬如花花不及,，摘花笑映溪流碧,。楊柳煙籠萬家邑，柳下天孫為誰立,。幽渚泥香生綠萍,，閑梁梁燕壘經(jīng)營�,！�
王耀庭
文徵明《江南春》視為士人優(yōu)游于“幻想國”的“模式”,，山水畫史上“理想國”的涌現(xiàn)，則以“桃花源”圖為主題,，視覺因素：“巖穴,、持槳漁人、田家延客,�,！薄短一ㄔ磮D》的意念，到了元朝趙孟?,，故鄉(xiāng)吳興?溪恰是桃花源的化身,，衍生出“花溪漁隱”的一個(gè)題材�,！皾O”隱,，隱者的身份，直接以圖像表示,，那與漁父持槳而進(jìn)山洞,，或持槳與桃源中人話家常的形象，有所轉(zhuǎn)變了,�,！皾O隱者”在畫中的位置，固然是點(diǎn)景人物,，然而刻畫起來,，也不是個(gè)別點(diǎn)景人物的簡單筆調(diào)。這一種狀態(tài)的“漁隱者”,，是徜徉于山水間,，從母題的比擬上，置漁隱者主題于幅下桃樹河旁,，對桃樹的描述也相稱過細(xì),。最為切題者則是王蒙(1308-1385)《花溪漁隱》(臺北故宮博物院藏)。此圖寫?溪景致,，款題為玉泉尊舅作,。畫的右下角,，桃花樹迭，后方篷舟,，男士鼓棹前進(jìn),，篷窗中的女士，該是家屬,，這一個(gè)角落,，豈不是文徵明《江南春》“模式”的前驅(qū)。文徵明的學(xué)生陸治(1469-1576),，畫成于隆慶戊辰(1568),，陸治七十三歲，自題作《花溪漁隱》(臺北故宮博物院藏),。畫叢山迭樹,，右下角,，漁父鼓舟前進(jìn),，雙腳探水。陸治有詩,，曾自比“桃源中人”,，以喻其隱居狀態(tài)。此畫在筆法與構(gòu)圖,，均受元代王蒙《花溪漁隱》圖影響,，頗有自況象征。這個(gè)“綠樹陰陰覆釣船”“模式”,，吳門人物生涯于水鄉(xiāng)澤國的太湖地域,，“江南春景”，取代了“花溪漁隱”,，“模式”的淵源,，仍舊存在。文徵明的另一學(xué)生居節(jié)(約1524-約1585),，畫《江南春》(臺北故宮),，本幅畫于辛卯(1531)年。畫綠波青嶂,，碧草繁花,，層迭丘壑，常見人跡,。畫上自題《江南春詩》一首,。雖未畫出舟上人，然而,，喬木在前,，“模式”依稀,。藍(lán)瑛(1585-1666)《一江秋水》(現(xiàn)藏美國普林斯頓�,？睿骸案蕉债嬘诔厣蠄@”)則可再見這個(gè)“模式”,。■
惟文徵明對春景的描繪,，見于圖與詩,，圖有與此軸相近作風(fēng)的《雨余春樹》(臺北故宮)。詩則《題漁隱圖》：“江南雨收春柳綠,，碧煙斂盡春江曲,。十里蒲芽斷渚香，千尺桃花春水足,。溪翁鎮(zhèn)日臨清渠,，坐弄長竿不為魚。太平物色不到此,，安知不是嚴(yán)光徒,。右春�,！庇滞�?玉(1587－,？)錄《文太史自題山水諸幅》(俱七言絕)，其一：“三月江南欲暮春,，綠陰照水玉粼粼,。自憐身在奔跑地，空羨茅亭共坐人,�,！�
又錄《文太史自題山水》：“青山隱隱遮書屋，綠樹陰陰覆釣船,。好似江南春欲暮,，嫩寒微雨落花天�,！�
若再上述,，盛懋所承的其師陳琳(約1260-1320)南宋畫院畫風(fēng)，落款為宋高宗(1107-1187)實(shí)是孝宗(1127-1194)題的南宋前期《篷窗睡起》(臺北故宮博物院藏),，畫晝寢一醒猶伸雙臂的人物,。畫面上的構(gòu)造，都是幅下方磯石喬木,，樹間掩映河上篷舟,，高士或垂綸，或閑話,，或靜賞湖光,，自宋至明,，大抵不變。
前舉文徵明詩：“青山隱隱遮書屋,，綠樹陰陰覆釣船,。好似江南春欲暮，嫩微賤雨落花天,�,！眮砀督洗骸穲D覆按�,！扒嗌诫[隱遮書屋”,，相稱明白，這見之于《江南春》畫幅的中景,�,！熬G樹陰陰覆釣船”見之于《江南春》喬樹聳起，樹間掩映河上一篷舟,，高士坐于艇前,。這“圖像”當(dāng)作為一個(gè)“模式”(Pattern)來探討。
相同的一種繪畫主題,，在不同的畫家筆下,，其作品形象的處置也往往是一樣的，反之,，相同的“模式”，也可畫出不同的畫題,。這一如“主題學(xué)”一詞,，研討每一個(gè)時(shí)期、作家,，對相同主題表白的狀況,。早者如郭熙《早春圖》建立云頭巨巖，喬松高標(biāo),，這是李郭派的“模式”,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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