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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主沉浮 一 翼翔路上的商貿(mào)大樓，風(fēng)格潮流,，氣勢恢弘,，但與它對面的教育局大樓相比,，樣子就變得謙虛、恭讓,。翼翔路是一條新開發(fā)的路,，幾年功夫，這條路便是高樓林立,，規(guī)模壯觀,。一些樓體，風(fēng)格迥異,，演繹了一個浩大的競賽場面,。而這些樓體在教育局大樓的面前，就定格成一種神態(tài)——百鳥朝鳳�,，F(xiàn)代氣息中有一種謙卑的味道,！ 局長萬嗣光的辦公室在九樓。一般情況下，他在哪一樓辦公,，這對外人來說,，不要介紹，更不需要刻意去渲染,，人們對此絕對不感興趣,。可是,，這座樓還在圖紙的階段,，就把萬局長的辦公室設(shè)計于九樓了。這既不是最高層也不是最低層,，為什么就偏偏圈定在第九層,？如此說來，萬局長的辦公室大有文章,。 據(jù)說,，教育局在建樓前就請了風(fēng)水先生。原來是風(fēng)水把萬嗣光定在了這里,！天生萬物,，物有陰陽。從常識講,，上為陽,，下為陰，東為陽,，西為陰,，南為陽，北為陰,，左為陽,，右為陰；雄為陽,，雌為陰,；天為陽，地為陰,，山為陽,，水為陰，日為陽,，月亮為陰,；晝?yōu)殛枺篂殛帯瓦B數(shù)字都分陰陽,，單數(shù)為陽,，雙數(shù)為陰,。而九是陽數(shù)中的最大數(shù)，乃至尊之意,。經(jīng)這么一解析,，萬嗣光的辦公室在九樓也就合情合理了，更是理所當(dāng)然了,。 S縣有近萬名教職員工,，萬局長在萬人之上，是個人上之人,。教育局的大事小事,，急事緩事，要辦的事,，想辦的事,，計劃中的事和計劃外的事，萬局長是事事關(guān)心,，事事拍板,，忙得像一個國務(wù)院總理。 他的能力如何,？有人說,，他是一個很有才的人，說起話來,，口若懸河，寫得一手好字,，還能寫錦繡文章,；有人說，他很儒雅,，有親和力,，政治風(fēng)度不凡……當(dāng)然，這些中聽的話,，好聽的話,，聽得舒服的話，聽得能讓萬局長飄飄然的話,，多數(shù)人都是當(dāng)著他的面說的,。當(dāng)今在背后夸人的人，社會上并不多見,。出人意料的是,，萬局長每次聽到一些有精神營養(yǎng)的話，看不出他有特別的高興,，只是淡然一笑,。這笑,，無波無浪，好像是從心尖上冒出的一個小水泡,，漣漪在臉上不斷蕩漾開來,。 他有個最突出的特點——會做人！比如,，誰單獨找他,，他都跟熟透了似的，笑容是厚厚的那種,，他會立即迎上來和你握手,。他的手有磁場，能把你的心吸引到他的手掌上來,，他會捧著你一顆激動的心向你問好,。但是，一旦在大眾場合下,，他的記憶力就陡然下降,，變得好像跟誰也不認識似的，臉上沒有笑容可掬,，卻仍有一副心平氣和的樣子,。 他作為一個局長，找他的人多如牛毛,，有想升官的,，有想調(diào)動的，還有社會上的人來求他辦事的,，諸如此類,，凡此種種，不一而足,。找他的人心里多數(shù)隱晦曲折,，說白了就是有秘密。有秘密的事就得單獨找,，個別找,，秘密找，如果公開找,，除非你心里沒有秘密,。要做到秘密，就只能在他家里找,，在辦公室里單獨找,；否則，找了是白找,。這些話,，是督學(xué)張本然說的,，這是他前幾年就得出的“學(xué)術(shù)”結(jié)論。 督學(xué)張本然的辦公室在萬嗣光的斜對面,。這位張督學(xué),，比萬局長小六歲，年富力強,、精力充沛,，處于人生經(jīng)驗豐富的階段，正是為教育事業(yè)甘做孺子牛的黃金時期,。他原是S縣縣中校長,，這是一所省級重點高中。萬局長上任后把他調(diào)來教育局當(dāng)督學(xué),。有人說,，他屁股凍得厲害，嘴哆嗦,，一哆嗦,，奇談怪論就哆嗦出來了。 張本然是一個做學(xué)問的人,。做學(xué)問的人一旦有了論點,，就要找出依據(jù)來論證他的觀點。他認為萬嗣光的“三定三抓”是別有用心,。三定是：定印刷廠,、定服裝廠、定木器加工廠,；三抓是：抓慧星,、慧日、慧月三所私立中學(xué)的教育工作,�,？h中原本就有一個印刷廠,，而且歷史悠久,，有四十多年，一直承擔(dān)著全縣考卷和資料的印刷任務(wù),，并且運營良好,。萬嗣光一上任就把這個工廠解散了，把近百萬的機器設(shè)備以三十萬元的價格轉(zhuǎn)讓給了私人�,，F(xiàn)這個私營印刷老板經(jīng)常到萬嗣光的辦公室里來,，成了局長辦公室里的座上賓，這是為什么,？萬嗣光規(guī)定全縣的學(xué)生穿校服,，試問有哪一部法律或文件作了這樣的規(guī)定,？校服，還指定一家生產(chǎn),，難道這家生產(chǎn)的質(zhì)量就古怪好些,？規(guī)定全縣的桌椅板凳在指定的木器加工廠購買，難道這家生產(chǎn)的桌椅板凳就永遠不斷腿,？不掉漆,？一句話，有貓膩,！談到三抓,，就更有貓膩！抓私立中學(xué)的教學(xué)質(zhì)量這無可非議,，而你把公立中學(xué)的一些骨干教師暫派到私立中學(xué)去充實他們的師資力量,，這些教師拿的是雙份的工資，這說得過去嗎,？私立中學(xué)的中,、高考錄取率上來了，生源也就跟著上來了,，而公立學(xué)校呢,？這不是顧此失彼嗎？有這么瞎折騰的嗎,？不用說,，私立中學(xué)的老板會感恩戴德，單獨里恐怕就會呼他萬歲了,。另外,，這樣做，難道里面有沒有潛規(guī)則,？鬼知道,！ 然而，牢騷滿腹的張督學(xué)哪怕就是喊破了嗓子,，在局機關(guān)里也得不到任何人的回應(yīng),。 萬嗣光剛到教育局時，碰巧,，機關(guān)里有幾個老干部退休,。往往多出一個位子就可以提拔一批，多出幾個位子就可以提拔一大批,，這樣,，機關(guān)里能戴帽子的都戴了帽子，能加帽子的也都加了,。接著,，萬嗣光就成為了眾星捧月的那輪明月,，威信扶搖直上，一言九鼎,，他要辦的事,，哪怕是上天去摘星星都能辦成。因此,，人們對張督學(xué)的一些奇談怪論,，是有風(fēng)不起浪，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,；給他面子的,，投以淡淡一笑，把一切表情都收藏在了笑容里,。背地里,，一些人議論張督學(xué)，說他是坐冷板凳給凍病了,，在說胡話,。 后來，張督學(xué)突然沉默寡言,，近三年的時間里,，他跟換了個人似的，有時,，整天不說一句話,，辦公室里只聽到他翻報紙的聲音。而多數(shù)時間像睡著了,，坐在那里一動不動,，眼皮耷拉著，端著張清湯寡水的臉,，就是用手去摸,，也摸不出他一絲表情來。但只要萬嗣光的辦公室有開門關(guān)門的聲音,，他就抬一下眼皮,，露出了一絲敏銳的光，爾后又迅速地合上了,。 咚咚咚,，咚咚咚,，門敲得急促,，敲門的聲音里彌漫著兇悍霸道的味道。 大膽,，敢這樣敲局長的門,！是誰吃了熊心虎膽,？張督學(xué)一抬眼皮，倏爾又合上了,，心里說了句,，哦，原來是國舅,！他說的“國舅”,，是萬局長老婆周縈的哥哥周荀。周荀是萬嗣光一手提拔起來的,，現(xiàn)任實驗小學(xué)校長,。說實話，他很佩服周荀,，拿他的話講,，這個人有學(xué)識，品行沒得說,。只是,，周荀當(dāng)上“國舅”后，他就和周荀慢慢地疏遠了,。他在心里重重地嘆了一聲：唉,！這嘆息，如地震,，只是地震發(fā)生在心中那深深的海洋里,。 周荀進去兩分鐘不到，局長辦公室的門又吱呀一聲開了,。匯豐鎮(zhèn)中心學(xué)校校長趙玲玲紅著臉,，一臉不情愿地出來了。 張督學(xué)的眼皮又抬了一下,，接著又合上了,。趙玲玲走過去后，他的眼睛一下子睜得溜圓,，莫名奇妙地搖著頭,，搖得不知所云。爾后,，他在心里哼了一曲京劇名段——“我本臥龍崗散淡的人,，評陰陽如反掌……” 又過了一段時間，局長辦公室的門再次吱呀一聲開了,，周荀氣嘟嘟地出了局長室,。 別看張督學(xué)的眼睛瞇縫著，但這雙眼睛是慧眼法眼天眼，他看到了周荀的臉上烏云密布,，云層是厚厚的,，有動感，在涌動,，還有電閃雷鳴過后的那一絲痕跡,。 國舅，怎么啦,？像吃了火藥那樣,！張督學(xué)在心里反復(fù)地詢問著，像做一道難解的數(shù)學(xué)題,，但始終沒有得出答案,。萬嗣光是你的妹夫，這有目共睹,，人人皆知,，毋庸置疑，但誰是這座大樓的主人,？S縣的教育事業(yè)誰主沉�,。亢�,，國舅你也有不得意的時候哇,！他在心里狠狠地幸災(zāi)樂禍了一把。 周荀出來后,，局長辦公室的門再也沒有關(guān)上,。 局長室有四間普通辦公室那么大，一張老板桌超大,，一個大大的落地窗更顯豪華氣派,，真皮沙發(fā)，高檔用具,，這些,，都在庸俗地炫耀著主人非同尋常的身份。室內(nèi)布局美觀,，盤景有樹有竹有花還有草,，辦公桌上安置了一面鮮艷奪目的小國旗。從整體看,，國旗是萬綠叢中一點紅,，把辦公室的氣氛渲染得風(fēng)生水起�,？墒�,，萬局長的臉色發(fā)白,，眼神茫然，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,，像個泥菩薩，呆愣愣的,。定神一看,，他與這種環(huán)境極不協(xié)調(diào)。 秘書小王輕手輕腳地走到他面前,。他還在發(fā)愣,。小王慌忙轉(zhuǎn)身出去，慌忙中,，小王腋下夾著的文件夾嘭的一聲掉在了地上,。這突然的響聲，粉碎了室內(nèi)的沉寂,。小王撿起文件夾,，萬嗣光喊了聲：“小王，你過來一下”,。小王轉(zhuǎn)過身時,，見萬局長笑容滿面地看著他。 他叫小王準備一份材料,，是他在全縣教育工作會議上的講話稿,。他正強調(diào)小王要寫出幾個要點、突出幾個重點,，這時電話突然響了,。他拿起電話喂了一聲后，電話里就傳來了他小姨子周茜的聲音,。周茜一聲姐夫叫得脆生生的,，甜滋滋的，嗲腔嗲韻的,。萬嗣光笑瞇瞇地說了聲,，小姨子呀！我現(xiàn)在忙,，等有空我把電話給你打過去,，接著就叭的一聲掛了電話。 小王出去后,，萬嗣光陷入了沉思,，他的眼前浮現(xiàn)了周荀那張怒不可遏的臉，耳邊又響起了周荀出他辦公室時丟下的一句狠話：“你必須要把周縈的工作做好,，后果你自己掂量”,。說完，周荀最后還狠狠剜了他一眼。萬嗣光在想,，工作如何做,？一般外人的話好說，家里工作難做,。怎么才能做好周縈的工作呢,？他陷入了困境。 二 周縈在哥哥的家里,，哭得跟一個淚人似的,，哭得是哽哽咽咽的，喉嚨里就好像有根繩子,，哭聲大點,，繩子就往下拉，哭聲小點,，繩子又松開了,，如此反復(fù)，搞得肩膀是一抖一抖的,。 嫂子忙著給她捶背,，又給她捋胸順氣。嫂子愁眉苦臉的,，一張臉愁苦得像一塊燒焦的鍋巴,，眼睛茫然不知所措，毫無主張地看著周荀,，渴望丈夫能拿出個怎么辦來,。 周荀拼命地吸著煙，眉頭緊鎖,，一張臉變成了愁苦的集成塊,。之后，他在心里沉重地嘆了一聲,，這嘆聲的能量,，能讓地球差點兒毀滅。他咬牙切齒,，切齒咬牙,，狠狠地罵道：“標(biāo)畜！” 標(biāo)畜就是標(biāo)準的畜牲的意思,。有學(xué)問的人,，罵人都是咬文嚼字的。罵完這一句,，但并沒有平息情緒,，他仰面朝天,，咕噥了一句：“天哪，丟人哪——”這時,，周縈的哭聲再次響起,，正伴隨著他的情緒在一同走高。 周縈哭得這樣傷心絕望,，不是無中生有,，無事生非，無理取鬧,；而是哭得理由充分,、理直氣壯,，只有哭才能討回公道,！ 上個星期天，錢茹約周縈去她家打麻將,。錢茹是周縈學(xué)生時代的閨密,，現(xiàn)在又在同一所學(xué)校任教。萬嗣光當(dāng)上局長后,，兩家來往就更加密切,。每次錢茹約她打麻將，周縈都能贏點錢回來,，贏了她們的錢,，麻友們還說周縈的智商高，頭腦比電腦還電腦,，對這位局長夫人是百般的恭維,。周縈心里清明得很，不排除她們有搞腐敗賭博的嫌疑,。其實,，贏多贏少，贏不贏錢,，于周縈來說,，這都無所謂。周縈有的是錢,，她花錢如流水,，而且花錢從來都不眨眼睛。因此,，贏錢不是她的目的,，周縈最喜歡麻友們在她面前低眉順眼的樣子，她更喜歡聽一些恭維的話,。這樣的話,，能讓她舒暢,，獲得精神上的滿足，有養(yǎng)顏健身的功效,。她認為,，好聽的話比什么都有營養(yǎng)。因此,，每當(dāng)錢茹電話相約,，她的思想就撲騰著翅膀，爾后嗖的一聲,，飛得比鳥還快,。 麻將打了一會兒，鐘舒突然接到丈夫的電話,，說婆母病危,，現(xiàn)正送往醫(yī)院的途中，叫她立即趕到醫(yī)院去,。原本一場培養(yǎng)感情的麻將,，就這樣索然無味地散場了。接著,，周縈就回家了,。 周縈打開大門，見房門虛掩著,，她想：難道嗣光在睡覺,？她推開房門后就被里面的一幕驚訝得差點暈死過去：一男一女，精赤條條的,，正在慌亂中拿衣服,。那個女的，還用內(nèi)褲遮著自己的臉,。轉(zhuǎn)瞬,，周縈一下子就像醒了似的，怒火立馬燒紅了眼睛,，她厲聲說道：“哪個騷貨,？哪個狐貍精？你不要臉就不要遮住臉,，拿掉,！”喊得是驚天動地。 突然,，她的嘴被萬嗣光的手一下子給堵住了,，一些更難聽的話，都被這張手扼殺在喉嚨里,�,？墒�,，她仇恨的眼睛決不放掉眼前這個裸露著的女人…… 倏忽，一張年輕美麗,、從容不迫的臉露了出來——“姐,，小聲點，是我,。這么喊干嘛,？真是的”。語氣中有一種莫名奇妙的硬朗,！ 周縈說了聲“茜茜”嘴就再也沒有合住,，整個人如木雕泥塑一般，然后眼前一黑,，咚,！倒在了地上。醒過來后,，她一雙眼睛在屋子里拼命尋找,，可是周茜連影子也沒給她留下,。屋內(nèi)是一片死寂,。之后，她一聲“天吶——”喊得是地動山搖,，把寂靜撕扯得粉身碎骨,。 萬嗣光又急忙捂住了她的嘴，不斷地說：“是我對不起你,。小點聲,，小點聲，她是你妹妹……” 千句話,，萬句話,，都不及她是你妹妹這句話。接著,，她就“嗚——嗚——”上氣不接下氣地嗚著,。 看著傷心絕望的她，萬嗣光一臉沮喪,。 事后,，周縈本想把這個苦果吞進肚子里，可是肚子里實在苦得不行,，這個苦果不但苦還有毒,，不吐出來就會要了她的命�,？墒�,，這樣的苦果沒法吐,，也沒有地方可吐。第三天后,，她只好跑到哥哥家里來,，當(dāng)著哥哥和嫂子的面，哇的一聲,，把這要命的苦果吐了出來,。 看著梨花帶雨的周縈，周荀心里不是個滋味,，這滋味無法形容,。他在心里又狠狠地罵著萬嗣光：標(biāo)畜，你真是家伙一硬,，六親不認,！你什么共產(chǎn)黨員？什么局長,？你連起碼的道德都沒有,，我看你就是個人渣！ 罵歸罵,，他心里清楚得很,，必須要耐心勸好周縈，就是說違心的話,，做違心的事,，也要勸好妹妹。周茜是誰哦,！這�,？嗨帲仨毻�,，就是要了他的命,，他也得吞下去。不把周縈的工作做好,，這事一旦鬧出去,，就是個天大的笑話，周家的臉丟盡了不說,，周茜家里也會起火,，火一旦燒了起來，兩家里的后果就不堪設(shè)想,。想到這里,，他就勸著周縈：“唉！人非圣賢,，難免會犯錯誤,，你就原諒他這一次吧,。剛才，我已經(jīng)去局里把嗣光狠狠罵了一頓,。我相信,，他倆不會再有第二次了。周茜那個不爭氣的東西,，我讓爸爸和媽媽找她,，我看她還要不要臉！算了,，妹子,，嗣光也是一時糊涂……” “妹子，你就聽你哥哥的一次勸吧,。不會再有第二次了,，不會了，不會了……”嫂子也在一旁專注地,、耐心地,、不厭其煩地勸著。 “嫂子,，如果他是和別的女人,，我心里還好受點，他居然是和茜,，茜,，茜,，和茜茜呀,！”周縈瞪著一雙絕望眼睛，說話泣不成聲,，“丟,，丟，丟,，丟人哪,！嗚嗚，嗚——” “妹子,，你聽哥哥和嫂子一句話,，原諒嗣光這一次吧。聽說,，有些當(dāng)官的還養(yǎng)小三子,，男人都不是個東西，好在他還沒有別的女人”,。 周荀聽了他女人的這句話,，一臉難堪,，好像自己也成了個不是個東西的東西了。他狠狠地補償了他女人一個白眼,。女人的臉上好像被剜了一刀,，連忙埋下頭去，再也不言語了,。 周荀一口氣就把一根香煙吞進了肚子里,，煙霧籠罩他和他女人苦著的臉，籠罩著周縈嚶嚶的哭聲,。墻上的掛鐘,，滴溜滴溜地轉(zhuǎn)動著一雙疑惑的貓眼。 你憑什么說他外面沒有女人,？周荀在心里質(zhì)問他女人剛才說過的一句話,。哼，你別看他人模人樣,，其實就是一個標(biāo)畜,！他要是養(yǎng)小三還不算丟人，他連下三濫的女人都嫖哩,。 一個局長嫖下三濫,？不會的，說萬局長嫖娼,，這話就實在冤枉了他,，因為嫖娼時他還不是局長。 這是很多年前的事,。那年,，S縣指派一些老師到H市去參加一個短訓(xùn)班培訓(xùn)。H市下轄九個縣,，有幾百個教師聚集一堂,。那次萬嗣光和周荀也參加了這次短訓(xùn)。一天深夜,，周荀突然接到了萬嗣光的求助電話,，他在電話中帶著哭腔，說他被扣在了江迎派出所,，叫他拿五千塊錢去取人,。周荀想，難道是賭博被抓了,？周荀趕到派出所,，見萬嗣光和其他縣里幾個教師在一起。萬嗣光見周荀來了后，頭一下子就矮了下去,，蔫蔫的,，蔫得就像干完性事后的那個蔫家伙。周荀急忙詢問：“么事,？為了么事被扣,？”一連問了幾句，萬嗣光的頭一直沒有抬過,，也不吭聲,。 被問急了，萬嗣光帶著哭腔說：“哥,，你就別問了,，交錢去吧”。 周荀找到了辦案民警,，問萬嗣光犯了什么案,？民警翻了翻案卷，找到了萬嗣光的名字,，說了句,，“恭喜你，不是什么大案”,。 周荀一顆懸著的心一下子就落了下來,，而后追問，“犯的什么案,？” 民警笑了笑,，嘴里蹦出的兩個字讓周荀羞得差點暈了過去——“嫖娼”，警察把這兩個字說得一字一頓,，好像是有意在捉弄周荀,。 醒過神來后，周荀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,，他心里哭笑不得,，妹夫嫖娼讓他這個當(dāng)哥的去交罰款，爆料,！他感到爆笑指數(shù)已越過紅色預(yù)警，一直飆升,。這是天下奇聞,！可以寫進《拍案驚奇》！ 他在心里狠狠罵了句：你個不爭氣的東西,！干出這樣丟人現(xiàn)眼的事,，你打別人的電話給你交錢不是很好嗎？你為什么要打我的電話？眼不見為凈,，眼不見心不煩,，我愿意蒙在鼓里，如果讓我一直在鼓里呆著,，你還是我的好妹夫,，你還是一個好教師，你還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,。呸,！萬嗣光，我瞧不起你,，你狗屎不如,。我給你交罰款？如果交了,，我如何對得起我的妹妹,？周荀想到這里，叭叭,，出手就給了萬嗣光兩個耳光,。 誰料，萬嗣光的臉很抗打,，他也連連打著自己的耳光,，說：“我不是人，我不是人,。哥,，這事沒有辦法，我本不想讓你生氣,，我想,，讓你知道這事總比讓別人知道的要好，此事如果張揚出去,，會是萬劫不復(fù),，我就全毀了。哥求你了,，請你千萬不要告訴縈縈,，此輩子我一定報答你的大恩大德”。說著,，說著,，萬嗣光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周荀的面前。 周荀看了一眼可憐巴巴又如一堆爛泥的萬嗣光,，無奈地嘆了口氣,，然后就帶他到民警跟前去交罰款,。 在民警面前，萬嗣光細聲細氣,、小心謹慎地對民警說,，“民警同志，能不能少罰點,？”陪著一臉的笑,，聲音中有討價還價的味道。 民警眼一瞪,，“誰跟你是同志,？你是違法嫌疑人！” “少點嘛,，民警同志,，我也是一時糊涂，處罰與教育相結(jié)合嘛”萬嗣光厚著臉皮地向民警討?zhàn)垺?/font> 民警再次笑了笑,，但不是好笑,，是怪笑，準確的說是譏笑,。民警說,，“行，罰款不交,，改為行政拘留十五天吧”說完,，上嘴唇與下嘴唇那么輕輕一碰，就像兩扇門嚴絲合縫地關(guān)上了,，把萬嗣光的一切討價還價都拒之于門外,。 周荀想，無恥,，這個時候還有臉討價還價,，出手又給了萬嗣光一個震蕩山河,、響徹云霄的耳光。嗣后,，周荀掏出錢來,，陪著笑臉對民警說,，“民警同志這是五千,，你數(shù)數(shù)”,。錢一交到民警手上，周荀拉起萬嗣光就跑,。 民警在后面追了上來,，“喂，給你開票,，給你開票”…… 周荀一想到這里，就好像胃里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，惡心,，想吐,。 “哥，我要和他離婚,！”周縈停止了哭泣,，嘴里突然蹦出了一句，話說得是清清楚楚,，明明白白,，語氣中沒有含含糊糊，也沒有拖泥帶水,，臉上的表情就像發(fā)了神經(jīng)一樣,。 嫂子一聽慌了，連忙說了句：“妹子,，你又犯糊涂啦”,。 嫂子的話音一落，她哥哥的眼珠差點掉了下來,，“又來了,，這話和你說過多少次了，離,，離,，離！離了對你有什么好處,？離了,，孩子怎么辦？你腦殼里進水了,？起霧了,？神經(jīng)！……”這話,，他不是說出來的,，而是用力吼出來的，聲音大得離譜,。話一落音,，他就有些后悔，他想,，這樣壓制妹妹是不應(yīng)該的,，人要換位思考，《教育心理學(xué)》上不是經(jīng)常提到這個問題嗎,？矛盾出現(xiàn)了,，就好像是河流阻塞了,，要疏導(dǎo)。想到這里,，他就壓低聲音,，“男人都不是東西這話說得有點絕對，但男人多數(shù)不是東西這話是真理,。你看,，一些官員、富商包養(yǎng)二奶,、小三的事還少嗎,？這個社會變了味，你知不知道,？不過,，話說回來，人非圣賢孰能無過,？雖然嗣光當(dāng)了局長,，但他也還沒有脫俗，這就難免犯糊涂,。好在他外面沒有小二小三,。他在局里口碑是非常好的，威信也非常高,。這事如果鬧出去,，你叫他的局長如何當(dāng)？妹妹,，一日夫妻百日恩,，慎重啊，三思�,�,！”他把話說得深情并茂，把語速語調(diào)控制得恰到好處,，把聲音調(diào)到了最磁性的檔位,。說著，說著,，他居然流了汗,，他在心里暗自吃驚：說假話，說違心的話是會讓人流汗的,。他別無選擇,，他只能用漂亮的假話，美麗的謊言來麻醉周縈,。 三 萬嗣光坐在辦公室里沉思著,，他又想到了周荀和他說話時氣勢洶洶的樣子,。 周荀和他說話時，態(tài)度談不上友好,，還顯惡劣,，壓根就沒有把他這個局長放在眼里,。而他認為周荀的出發(fā)點是好的,，他深諳后院起火的歷史典故，更明白禍起蕭墻的道理,。因他那樁風(fēng)流事,，周荀說話的聲音大點，措辭激烈點,，樣子難看點,，這都在情理之中。想到這,，他心里一下子就釋然了許多,。 周荀說的沒錯！我一定想辦法把周縈的工作做好,，萬嗣光在心里下著決心,。 從良心上說，他能輝煌走到今天,，全得益于周縈,，這個決心不下也得下。 萬嗣光自幼生長在S縣的一個大山里,，那個莊子叫萬家老屋,。莊子里有幾百口人。據(jù)說,，這些人是明代一個官員的后裔,。始祖是曾是朝庭命官，因靖難之亂,，怕政治株連,，于是隱姓埋名居于深山之中。這里的山,，是大別山的山脈,，主峰昂首寥廓蒼天；層巒疊嶂,，峰回路轉(zhuǎn),；峽谷幽深，深不可測,。這是一個人跡稀少的地方,，沒有通公路前,，鄉(xiāng)里如果要下個通知，送信的人從清晨出發(fā),，到晚上才能呼哧呼哧地趕到,。送信人一到，就睜不開眼睛,，不想說話,，坐下就想睡覺。 朝代更更替替,，多少代以后,，從萬氏子孫的身上再也找不出高貴的痕跡，遺風(fēng)流韻不見,，昔日風(fēng)光難覓,。用赤貧如洗四個字，便能準確無誤地概括出萬家老屋的經(jīng)濟狀況,。這里,，一度傳出這樣的笑話，說,，一對夫妻共穿一條褲子,，如客人來了，是男客,，丈夫就穿褲子接待客人,，妻子在床上呆著；是女客,，妻子就穿褲子下床接待客人,，丈夫上床呆著。當(dāng)然,，這只是傳說,，可信度應(yīng)該不高。但有一點可以肯定,，時代的跫音于大山前便戛然而止,，歷史把萬家老屋一直丟棄于原始之中。 這里的人非常樸拙,，見外地人來了,，整個屋子的大人小孩會跑出來看熱鬧，把外地人緊緊團在中央,，當(dāng)猴子耍,，他們的神態(tài)，就如在動物園里看大熊貓的樣子。一雙雙諒訝的眼睛,，打量外面人的穿著,，他們認為這些外地人是天外來客！羨慕,，把他們搞得呆呆愣,，愣愣呆。在外地人眼里,，他們愣頭愣腦更顯可愛,。 當(dāng)然，這個時代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了,，而且結(jié)束得徹底,，結(jié)束得很徹底。而萬嗣光就是出生在那個赤貧傳奇的年代,。 他父親當(dāng)時在整個老屋里人稱“大拇指”。大拇指就是混得最好的意思,。有時,，他和人碰面，碰面的人和他不說話,，笑了笑,，稱出大拇指，這就算是和他打招呼了,。據(jù)說,，自始祖隱居于此，以后的幾百年里,，萬嗣光的父親是整個屋里最有出息的一個人,，他當(dāng)上了大隊支委。萬嗣光的叔叔是生產(chǎn)隊隊長,，是老屋中的第二號人物,。 這樣說來，萬嗣光也算是官宦家出身,。萬嗣光出生時,，整個老屋轟動一片，當(dāng)然,，他們并不知道這小孩今后有多大出息,，只是因大拇指生兒子才轟動的。為祝賀大拇指,，屋里輕壯年全部出動,，到山上打了一只野豬，供大拇指辦酒席,。這里有個風(fēng)俗,，小孩出生的第三天洗澡,，洗澡叫“洗三朝”。洗三朝的那天,，老屋里家家派代表前來祝賀,，賀禮是幾個雞蛋。祝賀的代表中有個長者略懂文墨,，會做地仙,，算得上跑江跑水的人。個個說他有學(xué)問,，他在萬家老屋應(yīng)算博導(dǎo)級人物,。他為大拇指的兒子取名萬嗣光。老先生當(dāng)著眾人之面,，用《易經(jīng)》解析了這個名字,，說，這小孩命中缺火,，用一個光字代火,。光，即命中定遇貴人,，前途不可限量,，他可繼我始祖之貴，光耀萬家祠堂,，能改寫家族幾百年沒落的歷史,。眾人都說這名字取得好，一齊為老先生喝彩,，一喝彩,，老先生就喝多了。出門時,，他走路歪歪扭扭的,，腳剛邁出門坎時，又回過頭來,，睜著一雙醉眼,，一絲不茍，鄭重其辭地叮囑大拇指：“記住,，不吃不喝也要給這孩子讀書”,。如此反復(fù)叮囑，確信大拇指聽明白了后,，他才歪歪倒倒地離去,。離去時，又自言自語地說道：只是這孩子和我的命相沖，他生我死,，我死他生,。說話時嘴里如含了塊東西，很像在說糊話,。大拇指聽得清明,，但沒在意，他用手指著老先生的背影對眾人笑了笑,，“他喝醉了”,！ 說來巧，這個老先生后半個月就去世了,。一語成讖,！老先生生前沒有揚名，而死成正果,，死后得了個封號,，人稱“老神仙”。這樣,，萬嗣光便被人視為天上的星宿下凡,。此后，大拇指每逢時節(jié),，都會帶萬嗣光上墳，給老神仙燒紙,。 作者對“老神仙”一說表示懷疑,，我是一個無神論者，我認為這系子虛烏有的事,，決不可信,。但傳說的確是這樣，而且傳得是神乎其神,。只有一點可以肯定,，大拇指非常疼愛萬嗣光，他把其他孩子的書全部歇掉,，省出錢來專供萬嗣光讀書,。 萬家老屋一無所有，赤貧是萬字號的唯一的特產(chǎn),。而這里的姑娘小伙多數(shù)長得漂亮,。這可能得益于祖先萬古不變的血脈傳承，也得益于秀山靈泉的滋養(yǎng),。萬嗣光當(dāng)小伙時,，長得無可挑剔，用現(xiàn)在的話講，是帥哥,。學(xué)校里,，女孩子常常偷偷地瞧他，在背地里議論著他,。班上的小美女周縈一直偷偷地愛著他,。 那時讀高中的人很少，如大熊貓一樣的稀少,。他成了萬家老屋的第一個高中生,，也是第一個從大山里走出來的人。 那時教育上師資不足,，萬嗣光畢業(yè)后,，被安排在河口中學(xué)任教。而周縈也被安排在這所中學(xué)搞總務(wù)工作,。別看周縈是搞總務(wù),，萬嗣光當(dāng)教師，但他的地位比周縈低,，工資拿的也比周縈少,。周縈吃商品糧，畢業(yè)后就安排為正式工,。而萬嗣光的根還在萬家老屋,，是個代課教師，仍系一介草民,。 萬嗣光做夢都想改變自己草民的身份,。后來他才知道，周縈的家庭背景很大,，叔叔周長恒在H市當(dāng)教育局局長,！他暗自下著決心，要脫離萬家老屋,，去掉“山猴子”身上的那種山林的味道,，于是，他就主動接近周縈,，要退掉定親多年的未婚妻,。聞訊后，他的未婚妻感到人生絕望,，來學(xué)校里要喝農(nóng)藥,。他看著如花似玉的未婚妻，想著自己遠大的前程,，他在心里仍立場堅定地選擇著周縈,。未婚妻站在他的面前,，手里拿著農(nóng)藥瓶，淚水一串一串的滴著,，傷心絕望,，神色凄慘�,？梢韵胂�,，只要她一仰脖子，臉就立馬變得烏黑,，接著倒地,，蹬幾下腿就會離開人世。面對這樣的生死關(guān)頭,，萬嗣光面不改色心不跳,，并且淡淡地說：“婚姻自由，婚姻自主,，要喝是你的事,，喝死了也不關(guān)我的事”…… 周縈對于萬嗣光來說，就是一捆干焦了的柴草,，一旦遇上萬嗣光這顆火星,，就轟地一聲燒著了。戀愛其間,，周縈的家人持反對意見,，理由簡單也很直白——代課教師，吃農(nóng)村糧,。周縈在家人面前不屈不撓,，堅持走自己的路，誓把愛情進行到底,。之后，周縈就和萬嗣光公開同居,，把生米做成了熟飯,。這樣，萬嗣光在周縈的身體之上一篙子撐下去,，就讓他在宦海中揚帆起航,。 說實話，大拇指開始對兒子退親一事很惱怒,，一度鬧得父子倆見面不說話,。后來見兒子和兒媳生米做成了熟飯，當(dāng)父親的也只好認了,。周縈認門的那天,，大拇指是高興得不得了,，他看了一眼周縈，嘴在旱煙槍上深深地吸了一口,，瞇著眼睛把快活,、得意、幸福,、自豪一口吞進了肚子里,。半天，他才睜開眼,，慢悠悠地說,，嗣光，老神仙真是個神人,！縈縈就是你生命中的貴人,！今后你要好好待她，如果你再三心二意,，對不起人家,，家里就沒有你的爹娘，爹娘也就沒有你這個兒子,！大拇指把這話說得嚴肅認真,，一臉的毫不動搖。 周縈的確是萬嗣光生命中的貴人,，結(jié)婚不久就通過叔叔把他轉(zhuǎn)為正式教師,。后來她又找叔叔把他改了行，調(diào)到縣政府當(dāng)秘書,。幾年后,，他當(dāng)上了政府辦公室的副主任，再后來,，登上了局長的寶座,。由于周縈這個貴人，終于讓萬嗣光的頭上冒出了祖墳的青煙,，還長出了萋萋富貴草,。 按理說，他和周茜發(fā)生茍合之事,，這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,，大拇指要是知道此事，絕對不讓萬嗣光到他墳?zāi)骨叭恪?/font> 想到這里,，萬嗣光良心發(fā)現(xiàn),，此事做得對不起周縈。然而,，一想到周茜他就不能自控,。一者,，周茜比周縈小十六歲，而且周茜的長相,、身材都可當(dāng)選模特兒,，二者，周茜是現(xiàn)代知識女性,，思想先進潮流,，拿周茜的話說，“我與姐姐有代差”,。三者,，床上周縈和周茜相比，雖是一個媽生的,，但味道絕對不同,，周茜風(fēng)情浪漫，是一個天生的尤物,，做性事時,，她會不斷地叫，叫聲像一首抒情詩,、像一曲好聽的歌,；又像潺潺溪流，時而舒緩時而急促,，高潮時還有魚躍水面的聲響,。一旦空閑下來，他就會想著她,，只要在電話中聽到她甜膩膩的聲音,，下面的那家伙，就陡然一昂頭,，精神煥發(fā),，激情萬丈。 就說事發(fā)的那天吧,，周縈在家里哭得死去活來,，他略微安慰了一下周縈，就急忙安慰周茜去了,。他倆通完電話，就去了瑞安國際大酒店,。周茜給他來了一個梅開二度,。完事后，她依偎在他懷里說著話,。談話中,，他很贊同周茜的觀點：周茜說,，“跟喜歡的人干這事叫愛，跟不喜歡的人干這事叫強奸與被強奸”,。周茜還取笑他,，說他常常被姐姐強奸。他揶揄道：那你有沒有被強奸過呢,？周茜沒加思索,，頭就搖得跟撥浪鼓似的，她說,，沒有,，我也愛我的丈夫。接著,，她問了句,，一個女人能同時愛上兩個男人你信不信？萬嗣光的頭不跟心,，自作主張地點著,。過了一會兒，周茜嘟著嘴,，嬌態(tài)可掬,，她說，“姐姐真是的,，少見多怪,，那喊聲挺夸張的。現(xiàn)在當(dāng)官的,，許多人有情人,，姐夫不跟我，照樣有別的情人,，我說得對啵,？姐夫，我的親,！……喂,，你有沒有別的情人？你說,！”萬嗣光笑了笑,，搖著頭�,！罢f嘛,，討厭，我不和姐姐一樣,，是個醋壇”,。之后,，周茜在他的身上撓著癢癢，癢得萬嗣光不停地笑,，在床上滾來滾去,。 自古以來，有姐夫和小姨子發(fā)生著不該發(fā)生的故事,，這不足為怪,。但被捉奸在床的萬嗣光和周茜，他倆轉(zhuǎn)眼間就風(fēng)流快活起來,，這真是天下奇聞,！現(xiàn)代知識女性中像周茜這樣的女人并不少見，但如她這樣突出的人物,，是少之又少,。 可萬嗣光不是這樣想。他想起了周茜的話,，“姐姐真是的,，少見多怪”。他思忖著,，周縈也的確是少見多怪,，鬧一鬧這不足為怪，可鬧得無休無了這就怪了,，又有誰能保證你周縈沒有過這樣的事,？再者，官員中有情人的,，難道就只我一個,？男女之間的那件事，本身就是一場利益游戲嘛,，你何必當(dāng)真,。比如我喜歡茜茜的身體，茜茜的身體上就有我的利益,；而茜茜喜歡我手上的權(quán)力,，我手上就有茜茜的利益。當(dāng)然,，她說一個女人能同時對兩個男人產(chǎn)生愛情,，那是鬼扯淡。周縈,，你別擔(dān)心周茜充當(dāng)小三來盜我倆愛情的墳?zāi)�,。這丫頭鬼得很，心中的那點小九九我知道，她想當(dāng)學(xué)校的教務(wù)主任,，這個嘛，哈哈,，就看她的表現(xiàn)嘍,，哈哈，哈哈哈,！ 他正在心里偷偷地樂著,，突然又想到周縈為此事糾纏不休，還要提出和她離婚,，一下子又讓他陷入沮喪,。他再次想到了周荀說的話——“必須做好周縈的工作！后果你自己掂量”,。 此話有理,！他心里回應(yīng)著，他立即用分機跟辦公室通話,，說他的身體不舒服,，晚上請幾個副局長陪省里有關(guān)領(lǐng)導(dǎo)吃飯。放下電話后,，他又撥通了周縈的電話,。電話中，先叫聲老婆大人,，接著說,，“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，我任由你處罰,。以后我再也不敢了,。一想到你為我的付出，我就心里難過,。這事不但無法向你交待,，也沒法向我死去的爹交待。我后悔呀,，老婆,！有種說法，說是悔青了腸子,，而我是悔黑了腸子呀,！今晚我不陪省里領(lǐng)導(dǎo)吃飯，專門陪你共進晚餐如何,？……答應(yīng)我吧,，老婆！今晚你叫我跪著，我就不敢站著,，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,，不看僧面看佛面，請看在孩子的分上”…… 一開始,，周縈在電話中的聲音是生硬生硬的,，慢慢地就柔了許多。 放下電話后,，他眼睛一亮,，嘴角上掛了一絲微笑。這笑是源自心底的那種笑,，比隨便一笑,、淡然一笑要動人得多。他想,，這叫彎曲藝術(shù),，彎曲是一種最大的智慧！他又想到自己的這一生,，是一路彎曲一路歌,。 突然，他神經(jīng)質(zhì)似的,，嘴角上又變了一種笑,，是一絲譏笑！他認為,，世界上最傻的是女人,，女人只服騙子手。男人只要把騙術(shù)運用好了,，就可征服天下一切女人,。他記起了萬家老屋灰貓的一句經(jīng)典名言：女人哪怕把肚子氣得鼓鼓的，只要男人往她身上一壓,，氣就咝咝地放,，一會就放完了。萬嗣光想了想這句話的妙處,，又換上了一種新的笑容,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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