飯碗的故事（5）
我們這一代人對毛澤東無限敬仰，無限崇拜,，懷有深厚的感情,。雖然他老人家親自發(fā)動和領導的無產(chǎn)階級文化大革命改變了我們這一代人的命運，而我們對文化大革命卻并不感到切齒痛恨,。只是有時候我曾想,，假如沒有文化大革命，我從小學讀書到中學,，考大學,，而今從事什么職業(yè)？身在何處,？另一半是誰,？太多太多的未知數(shù)讓人浮想聯(lián)翩，酸溜溜的感慨萬千,。
上下幾千年的中國,，一百多個國家，無產(chǎn)階級文化大革命本來絕無僅有,，但是偏偏讓我們給遇上了,。小學時候我們在作文里寫“生在新社會，長在紅旗下”,， 頗有自豪感,。但現(xiàn)實是我們生命中食欲最旺盛的時候偏偏遭遇上了“三年自然災害”，求學的黃金時代恰恰遇上了文化大革命,，生育年齡趕上計劃生育,。哪壺不開提哪壺。嗚呼,，我們是生不逢時的倒霉一代�,。�
在一本資料上我看到了《教育部1966年秋季小學語文刪去不教的篇目表》,，其中有我們當年第九冊教材《神醫(yī)華佗》被刪,，理由是“易作錯誤理解”，時間是1966年11月16日,。由此推斷,，從那時起,，無產(chǎn)階級文化大革命在學校開始了。學校開始停止上課了,，我在中心小學里幸福而快樂的讀書生涯也隨之結束了,。
1966年“史無前例的無產(chǎn)階級文化大革命，以排山倒海之勢,，雷霆萬鈞之力沖滌著舊社會的污泥濁水,，掃蕩了封建主義的牛鬼蛇神”，這是記憶中我們作文里的話,。我們當時都愛這樣慷慨激昂地寫作文,。可惜,，就是這場文化大革命不久也“掃蕩了”我幸福的學習生涯,。
斗私批修，批判資產(chǎn)階級反動分子,，批判老師,。上課可以不用課本了，那上面有“大毒草”,，學生可以不上課了,，正常的教學秩序被徹底打亂了。佐壩籍的宿松中學初中學生回原畢業(yè)學校參加本校的無產(chǎn)階級文化大革命了,。于是“停課鬧革命” ,，寫大字報，開批斗會,，到下面村小進行革命大串聯(lián),，我們扛著紅旗唱著毛主席語錄歌到橫路去搞“革命大串聯(lián)”，在橫路富家湖面厚厚的冰凍上步行,，用旗桿戳穿堅硬的冰,，能看見水中的魚兒。商女不知亡國恨,，天真的我們歡呼著,，跑著鬧著，倒也萬分愜意,。
但我生性好靜不喜鬧,，喜歡讀書不喜歡打鬧。這樣“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臺”成天玩,，我不適應,，甚至討厭那樣的學習生活。務實的父親也只是讓兒子到學校讀書,，既然學校不能讀書還去干什么,？
于是乎，順理成章,，在我的同學們還在興致勃勃的在學校鬧騰時,，我悄悄地“復員退伍”了。12歲,，正是學習的黃金時代,。告別了讀書四年半的佐壩中心小學，回到家鄉(xiāng)石屋,，子承父業(yè),，當上了小農民。因為年齡小吧,，沒有失落,，沒有哀怨，沒有“輟學”概念,，也不懂“命運”一詞,。
回家后我的第一個職業(yè)是做放牛娃。我父親沒有讀過一天書,，徹頭徹尾的文盲,，但他算盤相當精明，加減乘除盤盤皆贏,。他讓我來放牛,，一年固定100多個工分，而且放牛也相對輕快些,。
于是,，我還是每天清早起床，把牛牽到水氹里,，或牽著轉圈,，名曰“謝尿”，——牛尿,，那時是最好的農家肥料,。我們把牛牽到水田岸上，沾滿露珠的水草是牛最喜歡的,。手中拿著一個枝條,，牛喜歡吃田岸邊的秧苗，枝條放在牛嘴邊,，讓牛長記性,。上午不放牛，搭牛屎巴,。天氣干燥時把牛屎放在山上的干土上,，大多數(shù)搭到土磚墻上,。搭牛屎用一種工具叫“牛屎杈”，一根小樹枝一頭兩杈,，上邊圈點草索,，或者干脆用小撿糞鐵扒兒甩上墻。我不久便會這個技術,。牛尿屙到牛欄里用干土填,，叫“實牛欄”。下午又放牛,。放牛的伙伴好多,，老人小孩女人，牛牽到山坡上,，田地岸上,。田地岸上草多，吃一會兒牽到山坡上,，便可抓子兒,，找樹籽草果兒吃。
農閑時到湖邊放牛,，我們騎在牛背上,，興奮得把牛趕得飛快地跑比賽，也有人站在牛背上,，威風凜凜,，指手畫腳。這些放牛的十八般武藝后來我樣樣精通,。
我是祖?zhèn)髂笈Ｎ舶偷陌,。?br />
（2010.9.26）（2015.10.17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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