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鄉(xiāng)村靜悄悄——回家（199） 石普水 我們屋里有小賊光顧了,！ 這個消息是妻昨天傍晚回家告訴我的。她回家比平時要晚,，到現(xiàn)場去看了,。失竊人家門口是一條水泥路，經(jīng)常有來來往往的過路人,。小賊居然敢在這里行竊,，簡直目中無人！ 妻還說,，其實昨天夜里賊是到下羅嶺偷竊的,。那里離我們幾百米路，而且是在鄉(xiāng)村公路旁邊,，過路的人更多,。家里一個60多歲的女人，還有三個小孩,。夜里三點多鐘女人醒了,，或者有什么不對勁，起來一看,，發(fā)現(xiàn)家里被偷,，便大聲哭喊。旁邊鄰居聞信趕來,，清理才知道被偷的現(xiàn)金,、首飾大約價值兩、三萬,。 同時被偷的還有隔壁歐屋一家,，偷去幾只雞。這是一個可憐的人家,。女人患癌癥,，幾年前做的手術。現(xiàn)在成日里病怏怏的,，男人忒忠厚老實,，一年到頭待在家里大門不出,。據(jù)說，這一對都70多歲的老夫妻幾個月甚至都不吃一次肉,！這樣一個可憐的人家,，小賊竟然也偷他們的雞，傷天害理�,�,！ 我們屋里失竊人家的男人在縣城上班，女人到天津女兒家去了,。家里大門一直鎖著,。一個很大的鐵鎖,，從外面就很容易看到,。小賊們的偷竊方式也與時俱進了。他們不從大門進去,，而是采用“微創(chuàng)手術”——從后面的窗戶進來,。所以具體什么時候行竊的，不能確定,。是隔壁兄弟聽到附近行竊的消息,，才去打開他的大門，發(fā)現(xiàn)后面的窗戶被打開了,。好在,，并沒有偷走什么東西。 下羅嶺人家的窗戶是鋁合金的,，雖然樣子很好看,，其實只是一層薄薄的鐵皮，稍微用力就能扭彎,。我們屋背后人家是12公分的鋼筋窗子，居然也被扭彎。那肯定是幾個小伙子,，有的是力氣，而且有專門工具。 妻說，幾天前他看見一個高個子從我侄子屋背后坡上跳下去，她聽到聲音無意望到的。那很可能就是“踩點”！“賊是小人，智過君子” 。他們不打無準備之仗,，事前經(jīng)過縝密偵察,，知道這家沒人,，可以放心大膽行竊,。 其實,，賊們完全可以放心大膽行竊�,，F(xiàn)在哪一個農(nóng)村不是名副其實的空巢村。 早晨散步,，我有目的地往下走，順便去看看下羅嶺偷竊的人家,。路上只有幾個送孩子上學的電瓶車，而且似乎也沒有以前那么多,。我心想，怪不得全面放開二胎！孩子是慢慢少了,。不可思議的是，以前不準生二胎,，偏偏有那么多超生游擊隊,；現(xiàn)在全面放開二胎，女人們似乎也沒有歡天喜地，甚至不愿意多生,。 越窮越生，越生越窮,！一句至理名言,！ 路上騎摩托車做樓房的人也明顯少了。以前早晨很多這些匆匆忙忙上工的人,。農(nóng)村該蓋樓房的都已經(jīng)蓋了,。父親的老房子還在，兒子別墅型的小洋樓已經(jīng)裝修,，現(xiàn)在到城里買房子的是給孫子的。一般人到縣城,，有錢人到省城,。不過，有人說,，今年打工掙錢比去年差,。或者，就是因為外面找不到錢,，這些小賊才回來做“夜生意”,。 我們屋里145人分田地。現(xiàn)在住的都是一些老弱殘兵,，20多個60歲以上的老人,，20多個小孩，四,、五十歲年紀的還不到十個,。 屋里人慢慢少了。一個70多歲的老人去給人做“護工”去了,。去服侍的是一個患癌癥的病人,，每月3000塊錢，生活很好,，特別是還有酒,。老人歡天喜地，病人家里也很高興找到這個麻利的“爺爺”,！皆大歡喜,。一個女人去了寧波，女兒開藥店,，女婿做律師,，她就在店里坐，什么也不用做,。一個女人去深圳女兒家，一個女人去天津女兒家,�,！芭畠菏悄锏�小棉襖” ，得到的實惠越來越明顯,，然而人們還是喜歡生男孩子,。 屋里的人不多，而且還不愿意在家待著,。 幾個老男人,，上午一般都到佐壩,，偶然也打一點小麻將,，但是不多，主要是有人的地方坐——在那個成天濕漉漉的小剃頭店,，經(jīng)常是人滿為患,，在那個“超市”外面的鉄棚里,，經(jīng)常坐著幾個老男人閑聊——如同我寫博客，打發(fā)時間,，或者,，站著看路邊人打撲克。 老女人們則聚集在屋里商店外面的鉄棚里,，有一句無一句閑聊，或者不說話,，就這么干坐著,，看來往的行人，看我散步,，看太陽下山,，然后才暮色蒼茫中回家,。 孩子們呢，放學就在外面瘋玩,。幾個其實也不很年輕的女人,，在一大群老人堆里顯出她們的年輕。她們是在家“陪讀”的,，望子成龍，兒子今年初中畢業(yè),。她們下午騎車接兒子回家,，然后送兒子上學,。散步時我常看到幾個年輕媳婦,，她們或者在家做鞋,，或者聚集一起談笑風生。三個女人一臺戲,。年輕人有的是生氣,，老人再多也是老氣橫秋,。 老人、小孩都耐不住寂寞,。 我,，喜歡鄉(xiāng)村的這份寧靜，盡情的享受著這份寧靜,。 雞鳴犬吠,，幾百年來人們都這樣寫農(nóng)村的。不過如今農(nóng)村雞不多,。不是老人們不愿意養(yǎng)雞,，而是因為黃鼠狼太多，它們白日里都虎視眈眈地窺視著無辜的雞,，小雞根本不敢出世,。它們敢在人面前咬雞。人不多,，狗倒不少,。不過，村里的狗現(xiàn)在似乎接納了我,。不像過去那樣看見我就吠,，而且一呼百應的吠。它們懶懶地看我走來走去而不屑一顧,。成天在屋前屋后咪咪叫的小羊不少,，它們居然不吃“長毛蒿”！屋里今年已經(jīng)沒有一頭豬了,。以前流傳很久的一句名言叫“窮不丟書,，富不丟豬” ，現(xiàn)在是不是家家戶戶都已經(jīng)富裕了,，不知道,，但是千遍一律的丟了豬，都已經(jīng)不養(yǎng)豬了,！ 下午,，我喜歡找一點事做。目前主要工作是鏟“長毛蒿”,。一朝君子一朝臣,。以前我們養(yǎng)豬，長毛蒿是難得的好飼料,，現(xiàn)在,，長毛蒿茂盛極了，郁郁蔥蔥,，一眨眼功夫老大老大的,。女人們喜歡打藥水除草,。但是，一眨眼功它們又長起來了,，而且越來越瘋狂,，遍地都是,�,；蛘撸L毛蒿只是葉子死了,，它的根深深地扎在地下,，頑強的生長。眼下這些密密麻麻的茂盛的長毛蒿就是妻去年打藥水的,。 人類不能改造自然,，只能適應自然。和諧共生,。我慢慢地,，我鏟著長毛蒿。在光溜溜的地上,，栽一些菊花,。 妻不喜歡我做這些事，而我不喜歡那些光溜溜的水泥地面,。 （2016.4.15）（4,。16刮大風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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